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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昭荣:爬格子

《爬格子》              郑 昭 荣

看了王平君的《稿费》(发表于7月9日《四方八面》),油然勾起我那段“爬格子”的回忆。
小学时,我原本就读于也收男生的崇本女校。1957年,校长改弦易辙,令全校所有男生转入隔邻的崇正小学。
开 学后不久,我认识了李元本(名诗人南子,当时他的笔名是“斐济”)。在他的推荐下,我与《学生周报》(在吉隆坡出版)结缘,开始给这个刊物的《学府春秋》 版投稿;写的是“对话式”的生活小趣事。稿件一旦发表,可得五毛钱的马来亚邮票。虽然是区区的五毛钱,就足够给我动力:让我每周四从美芝路住家,走路去桥 北路的友联书局,看看新一期的《学生周报》出版了没有?我投的稿有没有被录取?
上了中学一年级,读了课文《植物园游记》,我效仿它的布局与结构,写了《女皇道之晨》(当时的“女皇道”俗称“五丛树脚”)投给星洲日报《学生园地》。几个星期后,《女皇道之晨》见报了,令我兴奋得几乎夜夜无法睡眠,更加勤奋地挑灯“爬格子”。
跟王平君一样,收到稿费单之后,我搭巴士到罗敏申路的报社,闻着浓郁的铅版味,拾梯上楼到会计部领取稿费。自此以后,我的“胆子”越来越大,开始给《青年园地》投稿,写的是抒情文与小品。
中 三那年,在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结识了小说家黄叔麟。他送我一本新出炉的小说集。当天晚上,我一口气把书读完。他在小说里用了大量的“比喻句”,如形容马 路,他写道:夜晚的珊顿道,犹如一条沉睡了的大蟒蛇,笔直地躺在地上,一动也不动。于是,我把小说集里的比喻句,分门别类地抄录下来,作为日后写作时的参 考。
我除了仰慕黄叔麟的写作才华外,还希望也能跟他一样,有朝一日,出版个人专著,做个作家。我开始尝试写缠缠绵绵的爱情小说。之后,我在《蕉风》期刊上,读到我国多元艺术家陈瑞献的意识流小说,有耳目一新的感觉,也尝试写这类小说。
念先修班二年级那年,我沉迷于写长篇小说,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,连年底的会考也不放在心上。这令老爸火冒三丈,天天“碎碎念”:写写写,写小说能“赚吃”吗?我就没看过写小说的人发大财。这对写作执着的我,自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。
高 中毕业,虽然会考成绩优异,但家里经济拮据,我无法上南洋大学。找工作嘛,由于英文英语差,处处碰壁,有六个月的时间,天天在“量马路”。生活上的挫折, 令我心里有多少怨气、有几许忿恨;再加上开始接触台湾李敖的作品,于是,我成了“愤怒青年”,以“无言”的笔名,在报上副刊的专栏,发表针对时弊的杂文。
1976年,我被教育部从学校调到课程发展署,负责编写教材和课程纲要。这期间,我写的不再是文学作品,而是教学法与教育理论,发表在当时的教育刊物上。
1993年,我被教育部派到淡滨尼小学当副校长。之后的12年,我忙于行政工作,天天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,也就与“爬格子”渐离渐远。
2005年退休,“无官一身轻”,本可畅所欲言。但始终提不起劲,又没有灵感,迟迟摇不动笔杆。去年,看到老友白宗德频频在报上发表佳作。这才激起我“爬格子”的冲动,决定“重操旧业”。

2015年7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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